图片1:讲座海报
2024年9月5日，应南京大学中德法学研究所的邀请，来自德国波鸿鲁尔大学法学院的Peter A. Windel教授为第151期“中德法学论坛”做了题为“为什么要学习德国法？”的学术讲座。
本次论坛由南京大学中德法学研究所德方副所长朴法眼教授主持，中德法学研究所中方副所长冯洁语副教授、华东政法大学法律学院李运杨副教授、华东政法大学中国法治战略研究院云晋升助理研究员作为与谈嘉宾。中德法学研究所行政副所长刘青文老师、中德法学研究所中方副所长徐凌波副教授、中德法学研究所2024级硕士研究生、“中国法与比较法”双硕士项目的德国留学生及法学院其他硕士、博士研究生共同参与了此次学术活动。
图片2:讲座现场
讲座伊始，朴法眼教授向Windel教授表示了热烈欢迎与衷心感谢，并介绍了Windel教授的学术与任教经历。Peter A. Windel教授曾在海德堡大学和哥廷根大学学习法律，1996年在海德堡大学和拜伊罗特大学任教后，被任命为波鸿鲁尔大学民法和民事诉讼法教席教授，并于2006年至2008年担任波鸿鲁尔大学法律系主任。
图片3:朴法眼教授
Windel教授以对学习与教学的深刻反思为起点，由“为什么要学习”引入主题“为什么要学习德国法律”。Windel教授认为，无论是在德国、中国还是在世界上的任何地方，在任何一门学科的学习过程中，学生必须与主导学科保持一定的批判性距离，以至于能够真正地从学习、接受材料转向独立研究。
Windel教授回顾了19世纪罗马派与日耳曼派之争，强调德国法并非一个封闭的学术体系。他进一步分析了中国法律体系的多元性，认为在这一点上中国法与德国法异曲同工。在讲座中，Windel教授还探讨了罗马法的历史意义及其在不同文化和时代中的演变，从优士丁尼的瘟疫治理（die Justinianische Pest）到潘德克顿体系的形成再到德国民法典，罗马法的精神和原则在现代法律体系中仍具有重要性。
在讲座中，Windel教授讨论了法律结构与教学方法之间的联系，以及法律规范如何从具体的判例中抽象出来，形成普遍适用的法律准则。他指出德国民法典具有十字划分（Kreuzteilung）的特性，并探讨了如何在抽象体系与面向生活的法律适用之间找到平衡。
最后，Windel教授介绍了德国民法典对其他国家民法的进一步影响，对德国民法典的整体框架进行了介绍，并与中国民法典的结构进行对比，指出两者在结构与内容上存在差异。他认为中国民法典的前三编体现了德国当代法律的影响，第四编与第七编则展现了创新的精神，而这些创新来源于中国的法律传统和方法。
图片4:Peter A. Windel教授
在与谈环节，李运杨副教授强调，自清末以来德国民法对中国民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。通过Windel教授的阐述，我们了解到德国民法典的科学和体系特征是学习德国法的重要原因。李运杨副教授进一步补充中德在民法制度方面存在的差异，以非占有型动产担保为例，德国判例和学者发展出了诸如所有权保留、让与担保制度等，而德国民法典并未对此做出规定。针对这一点，他提出问题，所有权保留和让与担保在中国法律中是否必要？Windel教授回应表示，在之前的讲座中已经探讨了美国《统一商法典》对私人自治可能产生的负面影响，这是一个长期存在的争议。Windel教授不确定动产抵押普遍具有积极的效果。
图片5:李运杨副教授
云晋升助理研究员提出，一些学生认为罗马法已经过时，如何看待这种说法？对此，Windel教授认为，罗马法的意义或其发展的意义并不在于我们回顾历史，而在于它是一个封闭的体系。当德国民法典生效时，这种系统性思维得到了特殊而深刻的发展。云晋升助理研究员进一步指出，不同国家在立法上存在差异，例如中国民法典规定了债权人撤销权，日本和法国则将其规定在债法总则中，而德国通过单独立法在强制执行程序中实现债权人撤销权。此外，德国与日本在撤销权的相对无效理论上存在差异。最后，他提出问题，在债权人撤销权的法律发展中，是否存在一个最完美的版本？Windel教授回应表示，债权人撤销权目前是破产法的重要话题，并解释了目前日本和法国模式。关于债权人撤销权哪种版本最好，中国需要根据自身的实际情况来考量，而不能简单地将自己定位于某一模式。
图片6:云晋升助理研究员
冯洁语副教授认为，本次报告对新生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引论。对于中德所的学生来说，一个问题似乎显而易见：他们应当研习德国法律。探索德国法律的根源是充满趣味的。然而，我们也面临着与日本类似的问题：为什么要借助德国法原理解释中国法？我们还有必要学习罗马法吗？Windel教授回应表示，当人游过河流时，应该时不时地把头露出水面。学习罗马法并非意味着罗马法和当时一样正确，因为今天我们不会贩卖奴隶。如果想成为一名独立的法学家，每个人最终都会被要求创建自己的体系。Windel教授认为，教学的任务并非仅仅是展示一个学生必须全盘接受的体系。法律总是在不断修订，作为学术导师，他的目标是协助学生自己体系化地掌握知识。
图片7:冯洁语副教授
在自由讨论环节，现场同学也向Windel教授就讲座中感兴趣的问题进一步发问，教授逐一进行了解答。
中德法学研究所第151期“中德法学论坛”在热烈的讨论中圆满结束。
